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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32章官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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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看到真的衙門大堂,羅瑾不由四處打量起來。

“大膽妖女,見到本官還不跪下!”

啪的一聲驚堂木響,知縣大聲喝道。

沒辦法,入鄉隨俗吧,羅瑾苦笑著跪了下去。

“你可是羅瑾?現在有青桑村馬老四指認你用毒藥殘害百姓,謀取暴利,你可認罪?”

知縣開門見山,羅瑾卻聽得一頭霧水。

馬老四?毒藥?哪有的事?

“老爺,民女不知罪從何來。”

“哼!就知道你不會認罪,來呀,帶馬老四與她當堂對質!”

不一會,外面鎖鏈聲響,一個滿身血汙、蓬頭垢面的中年男人被帶了上來。

“老爺呀~小人原本只是個開茶坊的普通生意人,就是這個妖女,她騙小人用花三百兩重金從她那裏買什麽治肺疾的方子,這才害得那十多個村民中毒,小人真是冤枉啊,小人都是被她蠱惑的!”

馬老四一上來就痛哭流涕地指認,羅瑾這才大概了解發生了什麽。

可是自己什麽時候賣過這個姓馬的方子呢?

“你是什麽人?我的方子是保密的,從未賣過任何人,更沒有賣過你!”

羅瑾皺眉問。

“妖女!是你、就是你!大人,若您不相信,可以去她家取證,看看她所說的秘方是不是與小人的一模一樣!”

馬老四恨得咬牙切齒,死死咬住羅瑾不放。

他就不明白了,為什麽自己看得清清楚楚,用了一模一樣的材料,做出來的桑葚汁不但不能治病賺錢,反而害得那麽多人中了毒?

定然是羅瑾發現了自己,才從中作梗,設計陷害!既然如此,自己攤了官司,自然也不會放過她這個罪魁禍首!

“大人,卑職已經分別從羅瑾、馬老四處取來藥渣,請仵作比對過了,所用藥材完全一致!”

捕頭上前回稟道。

“妖女!人證物證俱在,你還如何狡辯?”

知縣厲喝,心中已經給羅瑾定了罪。

“大人,即便如此,可是民女的藥汁已經賣了近十日,從未發現有人中毒。若我沒有猜錯,中毒的人應該都是從這個馬老四處買的藥汁吧?為何這筆帳要算到民女頭上?”

羅瑾也有些懵。

寧萌明明說這方子是她祖傳的,從未告訴過別人,那馬老四又是從哪裏得來的?

難道是寧萌從中做了手腳,要陷害自己?沒理由啊~

“大人~中毒的人雖然這次是從小人處買的藥汁,可是之前喝的都是從她那裏買的!這妖女定是用的慢性毒藥,故意陷害小人!”

馬老四是鐵了心,說什麽也要拉上羅瑾當墊背的。

“統統給本官住口!公堂之上,豈容得下爾等喧嘩!青桑村民中毒已是事實,不論你二人誰對誰錯,卻都脫不了幹系。

此二人牙尖嘴利,狡猾無比,來人,先每人掌嘴二十,再聽判決!”

知縣哪有心思去分辨誰對誰錯,大手一揮就要先給點教訓。

這時,一個衙役偷偷跑過來耳語了幾句,師爺臉色一變,立刻寫了張紙條遞給了知縣。

“噝~慢著!本案有新證人上堂作證,帶上來!”

板子即將落在臉上的瞬間,知縣突然喝住了衙役。接著,外面香風撲面,一個五彩繽紛的大花籃晃了進來。

“大人,民女青桑醫館寧萌。此案中蹊蹺,只需做一個小小的試驗便可真相大白。”

寧萌也不費話,讓人擡上來兩個大箱子。

知縣點頭,示意她可以繼續。

“來吧,這裏一切應用之物俱全,你們兩個分別現場制做一杯藥汁吧。”

羅瑾見寧萌沖自己微微點頭,心下稍安,第一個走上前去。馬老四也不服氣地取了工具,開始做了起來。

因為制做過程非常簡單,所以還不到一柱香的工夫,兩杯藥汁就做好了。

知縣和所有衙役們睜大了眼睛看著,沒有看出二人有一點差別。

“帶上來吧。”

就在大家都在納悶兒的時候,寧萌又吩咐了一聲,便有人從堂外牽出兩條健壯的大狗來。

兩杯藥汁被放在了地上,兩條大狗一狗一杯,分別聞了聞,似乎不太喜歡這酸甜味的東西,只舔了幾口便不再喝了。

突然,喝了馬老四那杯藥汁的狗慘嚎了一聲,便全身痙攣、口吐白沫地倒在了地上,奄奄一息。

而另一條喝羅瑾那杯的,卻是毫無異樣,吐著粉紅色的舌頭,哈哈地喘著氣。

“大人,真相已經很清楚了。”

寧萌向上稟道。

知縣眨了眨眼睛,與師爺對視了一下,卻沒有說話。

真相確實清楚,但是為什麽呢?

“材料、工具都是一樣的,也都是他們自己選擇的,不知諸位可曾看清他二人的制作過程有何不同?”

寧萌得意一笑道。

知縣和衙役們商量了半天,終於有個心細的人發現了端倪。

“整個過程完全一樣,唯一不同的是,馬老四用的是那把鐵刀,而羅瑾用的是那把竹刀!”

知縣試探道。

“大人果然慧眼如炬!問題的確出在這把刀上……”

“大人!她們是一夥的!定是這肥婆在刀上抹了毒陷害小人哪!”

不等寧萌說完,馬老四突然跪伏在地上哭訴道。

“你敢說老娘是肥婆?!”寧萌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兩個字~

說著,她取過鐵刀來,又從懷中拿出塊肉來抹了幾下,然後將刀送到未中毒那條大狗的鼻子處。

大狗聞到肉香,自然饞得口水真流,甩起舌頭認真地舔起來。

“大人,您瞧見了吧?如果刀上有毒,那麽這狗早就死了!”

寧萌說著,用眼睛狠狠剮了馬老四。

“好啦!不要再打啞謎了,趕快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!”

知縣有些不耐煩了,揮揮手道。

“是!正如大人之前所言,同樣的材料和方法,制出的是藥汁還是毒汁,問題就出在那把刀上。

這祖傳的方子是我教給羅瑾的,雖然材料極其簡單,卻是有著精確比例的。而且關鍵的是,方子裏最重要的藥引最忌鐵器,所以制作時要用竹刀或玉刀,否則便會變成烈性毒藥。

姓馬的雖然窺到了材料和制法,卻不懂得配比,更不了解藥性,這才使得村民中毒。偷別人藥方、還故意牽連羅瑾,請大人治他的偷盜和誣陷之罪!”

寧萌一番話下來,在場所有人都恍然大悟。

醫術之道,博大精深,看來真是差之毫厘、謬以千裏呀!

馬老四渾身癱軟倒在地上,卻還不死心:

“大人,小的沒有偷盜,方子是小的花了三百兩銀子從她那買的呀!”

“大人,且不說民女全部積蓄也不足百兩,他馬老四口口聲聲說自己只是個開茶坊的,又怎麽能拿出三百兩重金?”

知縣緊皺的眉頭終於松了開來。

的確,三百兩銀子對於剛剛經歷過戰爭,正在恢覆中的青桑村、青口鎮、甚至金沙城來說,都是一筆巨款哪~

別說他們這些小百姓,就是做為一縣之主的自己,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湊上的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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